涉江采芙蓉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独秀峰①
(清)袁枚
来龙去脉②绝无有,突然一峰插南斗③。
桂林山水奇八九,独秀峰尤冠其首。
三百六级登其巅,一城烟水来眼前。
青山尚且直如弦,人生孤立何伤④焉。
【注】①独秀峰:位于桂林市中心,以平地孤拔,无他峰相对,故名。 ②来龙去脉:旧时堪舆(风水先生)以山势为龙,以山势起伏连绵为龙脉。③南斗:星宿名,在南天。④伤:妨碍。
随着汉乐府的流行,文人开始仿作五言诗,到汉末便呈现五言诗大兴的局面。 。这些诗语言浅近自然,诗境清远平和。后人把它们奉为五言抒情诗的典范,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如刘勰誉之为“五言之冠冕”(《文心雕龙•明诗》),钟嵘称其“惊心动魄,一字千金”(《诗品》)。
①《古诗十九首》主要表现了夫妇、朋友间的离情别思,士人宦游失意之感。
②这是中国诗歌史上民歌影响文人创作的一件值得彰明显著的大事。
③有的作品还流露出感叹人生短促、及时行乐的消极情绪。
④汉末的许多五言诗,因为作者姓名不可考,自晋代以后就被称为“古诗”。
⑤其中有十九首被南朝梁萧统编入《文选》,代表了当时五言诗创作的最高成就。
⑥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在东汉后期政治混乱、社会动荡环境下知识分子的心态。
古诗十九首(十九)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中国诗歌之所以能历久而不衰,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它本身有一种调节功能,其语言形式处在不断变化的过程之中。____________,所以五,七言取代了四言而成为中国诗歌的主要形式。
①二二节奏的四言诗是诗歌的早期形式,随着《诗经》时代的结束而趋于僵化
②四言诗一句分成均等的两半,节奏呆板
③中国诗歌主要的形式是二三节奏的五言和四三节奏的七言
④五七言前后相差一个音节,寓变化于整齐之中,节奏活泼
⑤此后的四言诗,如曹操《短歌行》那样的佳作实在不多
⑥从四言到五言到七言,诗歌随着汉语的发展变化而不断形成新的节奏
请你简单描写一下刘兰芝此时的心理活动。不少于60字。
归园田居(其一)
陶渊明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从陶渊明看现代人的生存困境
鲁枢元
“樊笼”是陶渊明诗文中的核心意象之一,象征被限制了身心自由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生存处境,如:“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人类自己创造的文明,支撑了人类的现实生存,却把人束缚在文明的种种框架之中而不得自由。卢梭(1712—1778)的《社会契约论》开篇第一句话便是:“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国际歌》曾唱遍全世界:“让思想冲破牢笼”“把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从后来的无产阶级革命实践看,把“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倒不是太难,“新世界”要完全冲破牢笼却难办得多,哪怕仅仅是冲破思想的牢笼。
如果说陶渊明生活的农业时代“樊笼”(“樊”字从木)还是由“木头”制作的;那么,到了工业时代,在马克斯•韦伯(1864—1920)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一书中,“木笼”变成了“铁笼”:“这个铁笼是机器般的非人格化的,它从形式理性那里借来抽象力量将人禁锢其中”,它“冷静超然,逻辑严密,等级森严,庞大无比”,“它最终要无情地吞噬一切”,“一直持续到人类烧光最后一吨煤的时刻”。人类文明在不断发展,人对自然的控制力在不断加大;但更糟糕的是,人们对自然、对他人的控制力量越是强大,人们自己被囚禁的程度也就越深。
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确实有一套自我粉饰的招数,能把牢笼打理得如同五星级宾馆,使囚犯忘记自己还是囚犯,使囚犯们积极踊跃地甘当囚犯。牢笼固然可恶,对于现代人来说,更可怕的是失去了“走出牢笼”与“回归自然”的自觉意识。
现代人普遍相信“进步论”,相信现在比过去好,未来比现在好。这种进步论若是以地球生态的尺度来衡量,是不足以证实的。我们的地球生态不但现在不比过去好,未来更让人担忧。尽管如此,现代人还是一心“向前进”,没有人愿意“向后退”,哪怕是后退一小步。
诗人陶渊明则不同。陶渊明的一声长啸“归去来兮”,实乃对自己前半段人生道路的沉痛反思:“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应该说这是一种诗人的哲学,或曰:回归诗学。
现代人一心期盼乘着火车、汽车、飞机、轮船甚至宇宙飞船在现代化的道路上一路向前。如此的“飞速发展”,现代人果真距离幸福美满的天堂越来越近了吗?那也许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我们急促前进企望切近前方的目标,但当我们走近看到它时,它却与我们更加疏远了。
一线希望在于:新时代的灾难与现代人的生存困境将会再度把人们逼上回归之路,即所谓希望正在于绝望之中。正如现代西方政治哲学家列奥·施特劳斯(1899—1973)说过的:“当人类走到现代性的尽头,实际上就必然会回到‘古代人’在一开始就面临的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