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翼,字仲翔,并州祁人。祖裕,随州刺史,尚①同安大长公主。方翼早孤,母李,为主所斥,居凤泉墅。方翼尚幼,杂佣保,执苦不弃日。垦田植树,治林垠,完墙屋,为富家。高宗立,而从祖女弟为皇后,调安定令,诛灭大姓,奸豪胁息。居母丧 , 其友赵持满诛死,尸诸道,亲戚莫敢视,方翼曰:“栾布哭彭越,义也;周文王掩骼,仁也。绝友义,蔽主仁,何以事君?”遂往哭其尸,具礼收葬。金吾校尉劾系,帝嘉之,不罪。
再迁肃州刺史。州无隍堑,寇易以攻,方翼乃发卒建楼堞,厮②多乐水自环,烽逻警明。仪凤间,河西蝗,独不至方翼境,而它郡民或馁死,皆走方翼治下。乃出私钱作水磨,簿其赢,以济饥瘵③ , 构舍数十百楹居之,全活甚众。
方翼兼检校安西都护,筑碎叶城,面三门,纡还多曲以诡出入,五旬毕。西域胡纵观,莫测其方略,悉献珍货。永淳初,十姓阿史那车簿啜叛,围弓月城,方翼引军战伊丽河。败之,斩首千级。俄而敌兵十万踵至,方翼次热海,进战,矢著臂,引佩刀断去,左右莫知。所部杂虏谋执方翼为内应方翼悉召会军中厚赐以次出壁外缚之会大风杂金鼓而号呼无闻者杀七千人。即遣骑分道袭敌,皆惊溃,乌鹘引兵遁去,擒首领突骑施等三百人,西戎震服。初,方翼次葛水,暴涨,师不可度,沉祭以祷,师涉而济。
西域平,以功迁夏州都督。属牛疫,民废田作。方翼为耦耕法,张机键,力省而见功多,百姓顺赖。明年,召方翼议西域事,引见奉天宫,赐食帝前。帝见衣有污濯处,问其故,具对热海苦战状。视其创,帝咨嗟久之,赐赉良厚。
(节选自《新唐书•王方翼传》有删改)
【注】①尚:匹配,多指高攀婚姻。②厮:通“斯”。分开。③瘵:困顿。
①乃出私钱作水磨,簿其赢,以济饥瘵,构舍数十百楹居之,全活甚众。
②帝见衣有污濯处,问其故,具对热海苦战状。视其创,帝咨嗟久之,赐赉良厚。
芍药盈筐满市香
难忘那些美好的日子。
杂院里有位大姐在小厨房里操持晚饭,不断地吟唱着当时极为流行的 《乡恋》。我在自己的小屋里收拾东西,心想就要迁往的新楼单元,该不会再一家之音大家皆听、一家烧鱼各家皆闻吧。忽然窗外有人唤我,是住在不远的什刹海湖畔的张叔,忙迎出去。他听说我就要搬离北边杂院,往南边去住单元楼了,特来送行。他手里提了个藤筐,筐里是满满的芍药花。我见了大吃一惊:“这不是把您那屋前花池里的花儿,全剪给我了吗?”他笑:“可不是!早告诉过你,当年有人去糟害我那池芍药,手拔脚踹,还拿开水泼根!可是也怪,那宿根竟然不死,也没怎么施肥拾掇,嘿,它就猛开大花!这不,今年又这么灿烂!”我接过满筐芍药,感动得不行:“真是的,您把芍药全给了我,难道不心疼吗?”他笑:“今年的花剪了,明年开得更旺呀!”又说:“你搞文学的,你该懂得白居易那诗吧?‘离离原上草’,吟的是什么?今儿个我给你个别解吧,离草,说的就是这芍药,我给你送芍药,就是跟你来惜别呀!”我还真觉得新鲜:“白居易那诗,吟的不是野草,竟是芍药?”他笑解:“可不是!芍药在几千年前,就出现在中华大地上了,有特别栽种的,也有自然野生的,它是宿根植物,可不是‘一岁一枯荣’嘛,当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而且繁殖起来,势不可挡。为什么说‘远芳侵古道’?一般野草有什么芳香?只有大片的芍药才会香满古道城郭嘛!那诗怎么收尾的?‘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离草嘛,送别的时候引出诗情的植物,就是芍药嘛!”他说的时候,一直望着我的眼睛,最后问:“你这一去,还会常回这边来吗?”我别过头,望着那搁在小桌上的满筐芍药,一瞬间,觉得包括那邻里间声音气息的强制性共享,竟也难舍难分。
迁走以后,其实遇上原来邻里的机会还是不少。比如到王府井新华书店去,排队购买西方古典文学名著,就会遇到原来胡同里的邻居,他排在前头,很幸运地买到了 《欧也妮·葛朗台》,到我买时傅雷译本都售罄,但我买到了包括 《大卫·科波菲尔》 等五种书,也非常高兴。又一晚,去首都剧场,在前厅与张叔不期而遇,我们都是去观看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复排的话剧《茶馆》,演员还是原来的阵容,看完后我们在剧场外路灯下聊了一阵,都痛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乃人间正道。我说:“您那对白居易 《赋得古原草送别》 的另解,我现在越来越服膺啦。开水泼不死真善美!我现在年年春天要供满屋的芍药花!我现在住的那地方,离丰台很近,丰台又恢复芍药花的种植啦!”
我迁往的那栋楼里,住进若干富于艺术气息的家庭,我跟其中石大爷石大妈一家,有了来往。石大妈深受书香门第熏陶,对北京风俗掌故,随口道来,都令我觉得口齿噙香。说到芍药花,石大妈能背诵出不少相关的竹枝词,比如:“燕京五月好风光,芍药盈筐满市香;试解杖头分数朵,宣窑瓶插砚池旁。”“天坛游去板车牵,岳庙归来草帽偏;买得丰台红芍药,铜瓶留供小堂前。”她告诉我,以往“四月清和芍药开,千红万紫簇丰台”,更有“万顷平田芍药红”之说。每到仲春,我总是骑车去丰台找花农,从他们那里得到可插瓶的芍药,记得有一春返回时遇到潇潇春雨,虽然带了雨披,还是挨了淋,骑回我们那栋楼,先去石大妈家分她一些芍药,她忙递我干毛巾擦拭,又去沏糖姜水给我喝,我发现她家门扇旁挂着个纸剪的人形,她递我热腾腾的糖姜水,告诉我:“那是我刚剪的扫晴娘。挂上她,祈愿别老阴天下雨。”她赞我用藤筐盛芍药是雅人雅事。其实,用藤筐盛花,本是什刹海畔的张叔的做派啊!回到自己单元,一边用几个质地大小不同的花瓶花钵分插购来的芍药,一边自责:怎么就很久没有去看望张叔了呢?
那些年的生活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各家相继安上了座机电话,那时接到的电话,多是喜讯。但是有天接到个令我悲痛的电话,是张叔家属打来的,报告我张叔仙去。我去吊唁,提去满篮的芍药花,放在他的遗照前。我没有哭,因为我知道,他晚年赶上了好日子,院里那池开水泼不死的芍药花,每年仲春繁花似锦。
后来我又搬了几次家。不管迁往何处,春四五月购来大筐芍药,分插在瓶钵之中,摆放在客厅茶几上、书房电脑旁、床头柜一侧、飘窗正中……当年的芍药开放后,会逐渐变成形态优美的干花,依然会氤氲出香气。今年初春,我照例向花店预订了一百枝芍药,进入仲春,花店按约将芍药送来,分插摆放那些芍药,我忆念告诉我芍药别名离草的张叔,还有也已仙去的剪出扫晴娘的石大妈……我想起许多美好的人美好的事,现在盛绽的芍药在电脑旁,以它的芳香鼓励我在键盘上敲出这篇文章。
2016年4月30日
(取材于刘心武的同名散文)
萧何,沛人也。高祖为布衣时,数以吏事护高祖。高祖以吏繇咸阳,吏皆送奉钱三,何独以五①。
及高祖起为沛公,何尝为丞督事。沛公至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沛公具知天下厄塞、户口多少、强弱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得秦图书也。
初,项羽立沛公为汉王,而三分关中地,王秦降将以距汉王。汉王怒,欲谋攻项羽。周勃、灌婴、樊哙皆劝之,独何谏之曰:“今众弗如,百战百败,不死何为?《周书》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夫能诎于一人之下,而信于万乘之上者,汤、武是也。臣愿大王王汉中,养其民以致贤人,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下可图也。”汉王曰:“善。”乃遂就国,以何为丞相。
汉五年,即皇帝位,论功行封。上以何功最盛,先封为酂侯 , 食邑八千户。功臣皆曰臣等身被坚执兵多者百余战少者数十合攻城略地大小各有差今萧何未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不战顾居臣等上何也”上曰:“夫猎,追杀兽者狗也,而发纵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走得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纵指示,功人也。且诸君独以身从我,多者三两人;萧何举宗数十人皆随我,功不可忘也!”群臣后皆莫敢言。
高祖崩,何事惠帝,素不与曹参相能。何病,上亲自临视何疾,因问曰:“君即百岁后,谁可代君?”对曰:“知臣莫如主。”帝曰:“曹参何如?”何顿首曰:“帝得之矣,何死不恨矣!”
何买田宅必居穷辟处,为家不治垣屋。曰:“今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为势家所夺。”
孝惠二年,何薨,谥曰文终侯。
(选自《汉书》,有删改)
【注】①三:指三百钱。五:指五百钱。
①沛公至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
②何买田宅必居穷辟处,为家不治垣屋。曰:“今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为势家所夺。”
吴挺,字仲烈,以门功补官。从父璘为中郎将,部西兵诣行在。高宗问西边形势、兵力与战守之宜,挺占对称旨,超授右武郎、浙西都监兼御前祗候,赐金带。绍兴三十一年,王师既复秦州,金将合喜孛堇介叛将张中彦以兵来争,已而南市城贼亦掎角为援,转战竟日。挺令前军统制梅彦麾众直据城门,众弗喻,彦亦惧力不敌。挺督之,彦出兵殊死战,挺率背嵬骑尽易黄旗绕出敌后,凭高突之。敌哗曰:“黄旗儿至矣!”遂惊败。挺不自为功,状彦第一,士颇多之。璘亦引嫌,并匿其功。
明年,挺被檄与都统制姚仲率东西路兵攻德顺。金左都监空平凉之众以援合喜孛堇,又遣精兵数万自凤翔来会。仲驻军六盘,挺独趋瓦亭,身冒矢石 , 众从之。金人舍骑操短兵奋斗,挺遣别将尽夺其马,金众遂溃。挺每燕见从容,尝论两淮形势旷漫,备多力分,宜择胜地扼以重兵,敌仰攻则不克,越西南又不敢,我以全力乘其弊,蔑不济者。帝颇嘉纳。
光宗即位,御笔奖劳。而西和、阶、成、凤、文、龙六州器械弗缮,挺节冗费,屯工徒,悉创为之。御军虽严,而能时其缓急,士以不困。郡东北有二谷水,挺作二堤以捍之。绍熙二年,水暴发入城。挺既振被水者,复增筑长堤,民赖以安。诏问备边急务即建增储之策由是粮糗不乏四年春以疾乞致仕诏加太尉卒年五十六赠少师开府仪同三司。挺少起勋阀 , 弗居其贵,礼贤下士,虽遇小官贱吏,不敢怠忽。拊循将士,人人有恩。璘故部曲拜于庭下,辄降答之。即失律,诛治无少贷。璘尝对孝宗言,诸子中惟挺可任。孝宗亦曰:“挺是朕千百人中选者。”岁时问劳不绝,被遇尤深厚。光宗赐内府珍奇,以示殊礼。论曰:挺累从征讨,功效甚著,有父风矣。
(节选自《宋史·吴挺传》,有删改)
①挺不自为功,状彦第一,士颇多之。
②即失律,诛治无少贷。璘尝对孝宗言,诸子中惟挺可任。
赵惠文王十八年,秦伐赵,拔石城。明年,复攻赵,杀二万人。
秦王使使者告赵王,欲与王为好。会于西河外渑池。赵王畏秦,欲毋行。廉颇、蔺相如计曰:“王不行,示赵弱且怯也。”赵王遂行,相如从。廉颇送至境,与王诀曰:“王行,度道里会遇之礼毕,还,不过三十日。三十日不还,则请立太子为王,以绝秦望。”王许之遂与秦王会渑池秦王饮酒酣曰寡人窃闻赵王好音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与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善为秦声,请奏盆缻秦王,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于是相如前进缻,因跪请秦王。秦王不肯击缻。相如曰:“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张目叱之 , 左右皆靡。于是秦王不怿,为一击缻。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为赵王击缻”。秦之群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寿。”蔺相如亦曰:“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寿。”秦王竟酒,终不能加胜于赵。赵亦盛设兵以待秦,秦不敢动。
既罢归国,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廉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而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宣言曰:“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肯与会。相如每朝时,常称病,不欲与廉颇争列。已而相如出,望见廉颇,相如引车避匿。于是舍人相与谏曰:“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义也。今君与廉颇同列,廉君宣恶言而君畏匿之,恐惧殊甚,且庸人尚羞之,况于将相乎!臣等不肖,请辞去。”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视廉将军孰与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相如虽驽,独畏廉将军哉?顾吾念之,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廉颇闻之,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卒相与欢,为刎颈之交。
①既罢归国,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
②顾吾念之,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
中国人热爱喝开水,这一传统很可能与茶有关。中国是茶的原生地。全世界关于“茶”的发音,包括古英语中的chaa以及现代英语中的tea,分别源于中国的北方语和闽南语。《诗经·邶风》中已有“荼(茶)”的记载,汉代典籍中多见“烹茶”,可见饮茶必烹,必烧开水,此( )的形成至少不会晚于汉代。喝开水的传统又很可能与锅有关。英国学者李约瑟在《中国科学技术史》里说“中国化铁为水的浇铸技术比欧洲的早发明10个世纪”。《史记》中有“汤鼎”一词,《孟子》中有“釜瓯”一词,都表明那时已( )运用金属容器。
相比之下,游牧人还处于烧烤饮食的时代,到喝水的时候,不一定能找到合用的加温设备。
中国古人有农耕民族丰富的草木知识,进而还有发达的中医药知识。宋代理学家程颐强调“事亲者不可不知医”。 。在先秦和西汉,中国就有扁鹊和仓公这样的名医。成于汉代的《黄帝内经》《诊籍》《伤寒论》《金匮要略》等著作,更使中国医学( )。事情到了这一步,技术条件有了(如锅),资源条件有了(如茶),更重要的文化条件也有了(如巫医分离、以孝促医等),喝开水保健康当然就成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范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少厉清节,为州里所服,举孝廉、光禄四行。时冀州饥荒,盗贼群起,乃以滂为清诏使,案察之。滂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及至州境,守令自知臧污,望风解印绶去。其所举奏,莫不厌塞众议。
迁光禄勋主事。时陈蕃为光禄勋,滂执公仪诣蕃,蕃不止之,滂怀恨,投版弃官而去。郭林宗闻而让蕃曰:“若范孟博者,岂宜以公礼格之!今成其去就之名,得无自取不优之议邪?”蕃乃谢焉。复为太尉黄琼所辟 , 后诏三府掾属举谣言 , 滂奏刺史、二千石权豪之党二十余人。尚书责滂所劾猥多,疑有私故。滂对曰:“臣之所举,自非叨秽奸暴,深为民害,岂以污简札哉!间以会日迫促,故先举所急,其未审者,方更参实。臣闻农夫去草,嘉谷必茂;忠臣除奸,王道以清。若臣言有贰,甘受显戮。”吏不能诘。滂睹时方艰,知意不行,因投劾去。
太守宗资先闻其名,请署功曹,委任政事。滂在职,严整疾恶。其有行违孝悌,不轨仁义者,皆扫迹斥逐,不与共朝。显荐异节,抽拔幽陋。滂外甥西平李颂,公族子孙,而为乡曲所弃。中常侍唐衡以颂请资,资用为吏。滂以非其人寝而不召资迁怒捶书佐朱零零仰旦范滂清裁犹以利刃齿腐板今日宁爱簽死而滂不可违。”资乃止。郡中中人以下,莫不归怨,乃指滂之所用,以为范党。
后牢修诬言钩党,滂坐系黄门北寺狱。滂后事释,遂还乡里。
建宁二年,遂大诛党人。诏下,急捕滂等。督邮吴导至县,抱诏书,闭传舍,伏床而泣。滂闻之曰:“必为我也!”即自诣狱。县令郭揖大惊,出, 解印绶,引与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为在此?”滂曰:“滂死则祸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离乎!”其母就与之诀,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养;滂从龙舒君归黄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勿增感戚。”母曰:“汝今得与李、杜齐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复求寿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辞,顾谓其子曰:“吾欲使汝为恶,则恶不可为;使汝为善,则我不为恶!”行路闻之,莫不流涕。时年三十三。
(《后汉书·党锢列传》)
①若范孟博者,岂宜以公礼格之!今成其去就之名,得无自取不优之议邪?
②臣之所举,自非叨秽奸暴,深为民害,岂以污简札哉!